文革杂忆(一)


revelution

在我的记忆中,文革最严酷的年代是1967年的夏天。那份恐怖,就象1927年的夏天一样。 
在此之前,不论是“黑帮”游街也好还是批斗“走资派”也好,只是戴(高)帽子,挂牌子。最多架个“飞机”。不兴捆绑,不兴毒打。 
我那时还是小学生。文革兴起,便从1966年的夏天开始不上学了,整天就是玩,当权派的父亲挨斗,开始还挺紧张的。后来也习惯了,时不时去批斗大会凑热闹。别人喊打倒我父亲,我们哥几个也面无表情地举手跟着喊,一点不觉得难为情。 
6月18日,我们那里发生了一件大事,保守派“百万雄师”联合上万农民进城,把工人造反派的几个据点给包围了。下午,造反派的叔叔阿姨宣布投降。他们都举着双手走了出来。保守派从此一统天下,他们挺善的,对造反派虽然凶了点,但不捆不打。 
到了7月23日早上6:30分的中央广播电台的新闻联播节目突然宣布:7:20事件是反革命事件,“百万雄师”是反动组织,全面支持武汉的造反派。 
天地仿佛翻了个似的,造反派忽拉拉地从地下冒了出来,保守派静悄悄地转入地下。那个氛围,就象是今天股市中的“变盘”,做多派与做空派的感觉一样。紧接着,各地区、各单位都开始对百万雄师的成员进行反攻倒算。天地间一下子变得血腥了。批斗大会又开始了,与过去不同的是,挨斗者,一律五花大绑,受到公开的毒打。 
一天晚上,我们从正在街头闲逛,忽见城建局院子里在开批斗大会。黄色的灯光下,七、八个挨斗者弯着腰,双手向后高高举起。这就是所谓的“架飞机”。其中有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,引起了我们的注意。定神一看,就是我们院子里的。她长得很漂亮,面目清秀,身材苗条,大概还是个小当权派,后来成为百万雄师的小头目。 
突然,我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:造反派拎来了一大堆麻绳。开始一个一个地将他们捆绑起来。我记得非常清楚,那个少妇是第三个受绑者。两个大汉先将她的手伸平,然后在她的后脖套上绳索,顺着两臂缠了几圈,在手腕处打结后,背到后面。交叉绑紧。再将绳头穿过后脖处的绳结,向下一拉,她的双臂便一下子收紧了,双手高高地吊在背后。再看那个阿姨,低头弯腰,紧闭双目,仿佛强忍着什么,满脸的汗水顺着她那俏丽的脸庞不停地向下流淌着。白色的衬衣已经湿透了,丰满的胸脯被勒得分外突出。 
他们还算是幸运的,没有遭受毒打。一小时后,批斗大会结束了。造 
反派给他们松了绑。那个阿姨被松绑时,一言不发,随后转身向家里走去。我们紧紧跟在她的后面,一直目送到她走进家门..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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